远在中国春秋战国之际,诸子林立,百家争鸣,对音乐功能各有说法,其中作为当时显学的儒墨二家针锋柑对,最具代表性。儒学孔子强调音乐对社会政治的雄护功能和教化作用,倡导“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论语·泰伯》)。礼乐一体,社会政治秩序与音乐仪仗等级互相作用,使音乐体现出统治形态,成为国家礼器。墨家墨翟则站在先实利而后文艺的立场,主张“非乐”,将音乐与实利两相对立,指责王公贵族弃利贪乐,反证“乐非所以治天下”(《墨子·三辩》)。
对音乐最通常的理解是,“乐者乐也”,音乐用于娱乐心身,图个快乐,让疲惫的身心放松放松;像许多人所说的,拿音乐解闷消遣。这无疑是令事实,从古代如墨子所指责的王公贵族到当今社会生活于每个角落的平民百姓,大多是用音乐寻欢作乐,消烦解闷。当然,像莫扎特的“音乐使人快乐”的思想还是包含着艺术品味的,它指示人们从愉快之中获得陶冶;从美育意义上看,“寓教于乐”未尝不是一剂良方。
音乐活动能大大促进学习成绩,这是教育家们通过大量问卷调查而得到的数据结果。美国加州耗时十年对25000名学生进行观察,发现在12年级之前那些一直坚持学习乐器演奏的学生数学测验的成绩明显出其他不涉乐器者要高。许多高收入家庭都注意对孩子的音乐投资,这些家庭的学生对音乐非常感兴趣,也取得了高分。与之相比,低收入家庭的孩子因较少音乐活动而成绩一般,但参加了学校音乐小组的人则有例外。
音乐自古被用于治疗,古希腊巫医称音乐是“声音的魔术”,中国古代作法行治时也伴有音乐。当今科技新异,音乐治疗已成“科学”,众多神经科医生、心理医生、行为科学家皆称古典音乐能医始现代人种种综合症,并有具体药方,莫扎特音乐可提高智商而平复精神紧张,贝多芬音乐可增进阅读能力和加强能量,甚至巴赫音乐能让新娘在婚礼上放松心情;帮助人尽快入睡云云,故有所谓“莫扎特效应”之类实效,而音乐用于胎教更属普遍,以至用于奶牛户奶和牲畜长膘。由此,又推动了音乐产业的商业效益,令唱片业行情看涨。
20世纪初,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提出“为音响而音响”,其内涵具有反对实用倾向,回复音乐本体之义,其中更反映出对19世纪浪漫思潮的厌弃,这正标志了一种新世纪的时代精神——现代主义的诞生,它与机械时代的来临是合拍的。爵士乐、流行音乐的节拍对应了机器的转动,音乐进入了复制(克隆)时代,随着电脑音乐的开创,音乐业已成为人们随意抚弄的一门“技术”。
总之,无论孔于强调礼乐一体,还是墨子否弃钟鼓之乐,其着眼点是音乐的社会政治需求无论主张音乐解闷释恼,还是认为音乐有特殊疗效,其着眼点是音乐的生理心理需求。或者不为什么,只是当发烧友玩玩音响,只是当网虫胡乱击扣几个音页。这一切恐怕都与音乐原旨不相符合。
音乐何为?它应该是一门艺术,这才是第一位的。艺术之美尽管会产生其它实用价值;但美的本身才是根本的观点,它不合任何目的性。因此,音乐的价值只能是审美价值,是人们的一种审美需求。它的前提应该是“无用”,所以才得到“不用之用”的美学价值。
发表评论